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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每到暑假
就會到南投國姓的阿公家還是山上阿姨家住上一陣
這麼些年過去了
其實童年的事記得的也不多了
但是阿公的廟
卻一直是讓我難忘的
阿公家在半山
門前圍著竹籬
沿著門前的道路順著山往下可以走到北港溪
屋旁是一條灌溉用的小河溝
這小河溝有魚有蝦
自然這也成了每次淌水摸魚玩樂的好地方
隔著河溝不遠
有家小雜貨店
再過去就到了阿公的廟
小時候總是說那是阿公的廟
總以為阿公真厲害呢
有著這麼一大座廟
後來想想
阿公應該是那座廟的廟公吧
走上廟前石階是一大片的水泥地
那裡永遠都是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到了這
不只是人
連樹上的雀鳥鳴蟲都像安靜了許多
每個人一到了廟前
講話都小聲了
都會整整衣服放輕腳步
進到廟裡
似乎連空氣都變莊嚴了
看著人們燃著香
輕唸著想對神明說的話
在跪拜叩首之間
展現的是最單純的虔誠
露出的是真心臣服於天地諸神的面容
連正當調皮年紀的我
進了廟殿也都老老實實的緊跟著阿公
都這麼久了
當時的印象還深刻在心中
我以為廟宇就該是肅穆莊嚴的
只是這樣的印象或許只能屬於過去了
廟的後殿
阿公有個房間在那
有時阿公會讓我和他晚上在那顧廟
在廟裡的夜晚是更安靜的
阿公會跟我講說著一些勸世的書文
其實我哪聽的明白
最多就是應了幾聲
幾時睡去的都不知道
等聽到了啼明的雞叫聲
胡亂擦了把臉
跟著阿公敬香俸茶
再拿著比我還高的竹掃把
和阿公打掃廟埕
說是要幫忙
根本就是搗亂
東掃一下西撥一下的
再不然就是把掃好成堆的落葉
用掃把挑的高高的滿天亂飛
再故意回頭看看阿公生不生氣
好像從來阿公都是笑著臉的
最多就是用他濃濃的本省口音
可愛的用國語喊幾聲我的名字
等接了水管要澆花
更是讓阿公喊不住了
只是一股勁的往天上噴著水
讓兩個人像淋了雨似的濕了一身才甘願
現在再也想不起來當時怎會那麼的高興
是因為阿公特別寵著我吧
後腦勺有處小疤
大人說是我小時候騎小三輪車跌傷的
那傷口是阿公採了青草藥
放嘴裡嚼爛了給我糊了幾次才好的
我一點也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只是有時洗頭時摸到了那塊疤
就會想起阿公
想起他用台灣國語喊我名字時的可愛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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